(二)「申約併禁碑」:
在縣東十里頭重埔。高四尺八寸五分,寬一尺九寸五分。正書十九行,行五十一字。
立合約人林欽堂、曾日輝,為代眾給埔,以便牧牛事。今因偏處開盡,念及新莊牧牛無所。眾議請堂、輝二人出首,向社給出墾單。番仔湖田嵌上埔地一所,土名員山仔,界址註明墾單。議定價銀壹百伍拾元。其銀照田園甲數開派,每甲名下派出銀兩若干,遂一註明約內。墾單係林欽堂收存,其埔是我同人永為牛場,日後約外之不得藉佔,即約內者不得混開。至於各分田頭埔尾,更不許侵越私己。日久倘有橫起莫測之輩,眾照數捐銀,同力協攻,不得推諉。今欲有憑,合立約各執一紙存炤。
再批明:墾單埔地銀除出後,尚欠銀四十一元,並洪名顯名下不肯從眾派出其銀壹拾肆兩貳錢伍分,共該番銀四十七兩零五分。另眾議就七十七甲均派,其銀各自交完。立批再炤。
始建業主:范紹棟、詹瑞業、范紹緯、林美士、溫繼朝、林名山、詹申生、曾日輝、范千、陳夏良、林倉壁、余肇奇、曾日恭、林德、林欽堂、洪名顯、蔡慶、田啟豐、曾嘉宜、田源茂、鄒養、林濟寬、溫北。
承頂業主:鄭琝Q、林清隱、詹昆茂、林士廷、林慶開、陳泉源、林廉逸、林慶請、羅德春、魏士章、張順發、詹繼昌、官志高、林福孫、黃士良、吳振益、詹德義、林成德、童義記、王士炎、吳嘉記、林其回、林泉興、童泉盈、李江水、林九牧、林瑞源、鄭武力、張成珠、林阿納。
乾隆四十一年七月 日,立合約人林欽堂、曾日輝。
竊思人生斯世,孰非無祖墳墓乎!然此牛埔內墳墓疊埋,但今之世,近來人心不古,徒知以鋤草皮肥業利己,不顧他人墳墓,遠近亦不知損傷陰功之禍害耳。爰我眾議演戲申禁,不許鋤陌韞痋C自禁以後,倘有恃強刁橫違禁者,鳴眾公罰銀拾貳元。該銀即存福德爺以為香祀需費,決不輕貸。茲此埔內安墳者喜助申禁捐題銀員姓名開列,福量攸久歟!經理洪漳活、蘇永昌喜題銀貳元。林禮賢、蔣成宗、鄒壽浩、劉阿二、林慶景、林惟義、鄒陳養、陳李福、林阿左、范慶星、彭雲月、林阿意、彭阿春:俱各喜題銀壹元。
咸豐貳年五月 日申禁暨眾等同立。(註四)
由這兩塊石碑內容,可知立碑原因同出一轍。奉憲示禁碑明示「存為各佃牧牛、貧民埋葬處,斷不許股內外之人擅行私墾。」,另一申約併禁碑亦指出「日後約外之不得藉佔,即約內者不得混開。」、「爰我眾議演戲申禁,不許鋤陌韞痋C自禁以後,倘有恃強刁橫違禁者,鳴眾公罰銀拾貳元。該銀即存福德爺以為香祀需費,決不輕貸。」由此份合約有五十三位業主共同向竹塹社承墾,開盡員山仔附近之土地。本地可墾之地日少,以致於「日久弊生,每有恃強侵墾滋事。」到了咸豐二年(1852)經過七十六年的歲月之後,乃向台灣北路淡水總捕分府稟請禁令設立兩碑示禁。
「奉憲示禁碑」與「申約併禁碑」為清代淡水廳同知張啟宣查勘核准,立碑頭重埔示禁(註五),原豎立於新竹至樹杞林(今竹東)輕便軌道旁,昭和五年(1930)輕便軌道改築為指定道路時,石碑為棄土埋沒(註六),一直到民國四十八年,竹中國小後門側邊有一黃土墩經剷平後,被掩埋長達二、三十年之久的二石碑才重見天日。柯湖里耆老徐阿森發現係歷史遺跡,即告知蘇明進校長,並以牛車載回學校置放。民國七十年張森文校長接掌竹中國小,目睹石碑內容才知曉與當地拓墾有關,乃於民國七十二年興築校園圍牆時,豎立於運動場旁現今位置,為後人留下歷史見證(註七),石碑提供了相當珍貴之史實,開拓頭重埔的林欽堂是林先坤的堂兄,證明了與竹北六家林家有關連。(註八),亦可證明竹東鎮竹中地區早在乾隆四十一年已開發,比竹東鎮行政區足足早了三十幾年。
竹中國小兩座稀世骨董古石碑,是頭重埔地區唯一保存相當完整,彌足珍貴的史實見證。由此兩座石碑上印證不少史實,對當年竹中國小蘇明進校長與張森文校長獨具隻眼保留難得的古蹟證物,深感敬佩。
古石碑從新立、淹沒、出土、置放、重立,經歷過一五○年的歲月,度盡劫波、多災多難。蒼勁的楷書、清晰的字跡,碑文靜靜細述古人的過往,但也時時啜泣今人的冷漠。歷史總是寫在看不到的圍牆邊,如今孤零零豎立溜滑梯後面—風吹、雨打、太陽曬。
竹中地區最具體的歷史見證,其實是可以蛻變一款鮮活的戶外鄉土教學,配合導覽人員對碑文的解說,還原清領時期的場景,讓後人得以捕捉先人的點點滴滴,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發思古之幽情」吧!建一座亭子,予以呵護,配合圖文、解說員,賦予它們時代新義,讓我們悠遊於歷史的時光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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